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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煒森評糅 Mingle-Mangle

每年差不多臨近暑假之際,都是各大院校的藝術或設計系展出畢業展的時候。還看今年的香港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的本科畢業展已到第六屆,在香港大專程度的藝術教育中,論學科八年的發展歷史,浸大的視覺藝術院還算新,幸好他們好像一開始便找到自己的定位—含混且多向性的創作領域—記得近期本地文學家西西接受一份文學雜誌《字花》的訪問,她略提到了內容與形式中的糾結關係,大意指出形式其實控制了內容的發展,而浸大這種鼓勵學生作多樣性的發展,學生能按不同的概念而採用不同的表達形式及範疇,這正是學生或學科最大的優勢之一,但另一方面,他們能否駕馭內容與形式兩者的平衡或作出合適的選擇,那倒是後話。


一如以往,本屆展覽《糅 Mingle-Mangle》中可看到畢業生的人數及他們涵蓋的創作範疇都比其他院校為廣。就算沒有在展場內一一點算過真正展出的作品,翻起畢業展的作品集,粗略估計起來也有七十多位畢業生,要是一些畢業生最終沒有展出他們的作品,展品的數量也很可觀,而作品所涉獵的範疇包括了繪本、雕塑、繪畫、首飾等不同媒介。作為觀眾,在多樣性的創作範疇下,鑑賞的準則或有少許不同(例如看繪本與雕塑的鑑賞的準則是有所不同的),我們又能從哪一些切入點來看畢業展?


我們很多時看畢業展,也會前設性地就院校的教學取向,或展覽作品的整體質素來定性該屆展覽的成功與否,但當中會否忽略了一些值得深究的地方?實際上,畢業展有別於一般的藝術展覽,我們至少發現,每年的畢業展主題其實都是一種類比下得出來的,最終我們還是以「畢業展」概之,當中參展的藝術家、作品或主題也不是偶發性隨意組合出來的,而是畢業展建基於藝術院校教學機制中的其中一環,旨在展示畢業生的學習成果或創作的過程。


有時看畢業展,比看一些畫廊的展覽還吃力,原因在於他們三至四年的藝術訓練生涯上,按著不同的喜好及課程取向的鋪墊下,理論上他們都能發展出一套專注的藝術範疇及一套頗堅實的創作方向,尤其是浸大的教學取向,學生更能透過更廣泛藝術形式來表達自己的創作理念。而不論是哪個院校,展覽上也至少有二十件以上的畢業作品,花多眼亂的同時,我們更不能忽視學院式的藝術訓練,是一個講求平等的教學機制,學生未能長時間沉浸於個別且針對性的藝術訓練,在每位學生都存有學習上差異的大前提下,代表了不是每位畢業生都能有卓越的表現,各人創作作品的完成度、概念(內容)與表達方式(形式)是否配合,甚至一些傳統的藝術如繪畫技法的掌握都不一樣,這些因素都成為了畢業展中作品水準參差的原因之一,這幾乎是每間院校畢業展中所面對的問題。如果我們以慣常評介展覽的準則來看待畢業展,會否存在多少以全概偏的情況?或者令我們錯過了一些具潛質的藝術家(我們需了解,具潛質的藝術家最後不一定會得到市場或觀眾的青睞)?


還看這次《糅 Mingle-Mangle》,驟眼來看,當中作品不乏以個人及家庭等的親身經驗出發,或有些沈澱到一些較為宏觀的人性反思上,亦有探討社會議題的人文關懷。然而,作品的可觀性及藝術性,卻不全然地取決於議題的大小。例如葉建邦的《在意》,作品訴說著作者與母親的種種故事與關係。這類帶感性的作品很容易偏向個人的志趣及過度濫情,而這作品則透過衣夾、六合彩等一些尋常日常用品,利用不同的藝術處理手法而製成多件複合的作品群,如把六合彩改造成具象徵意義手搖音樂盒,在取材方面,可見創作者篩選出一些具普遍性的事物與經驗,既有個人情感之餘,亦能延伸到大眾能共讀的層面中。


從作品的在物料的篩選、嘗試和處理,以及繪畫的技巧中,都能反映出畢業生在學期間對學科的投入程度、師生互儕影響、創作經驗的累積與發揮等。然而,我作為觀眾,在每次觀看畢業展時帶著一種期待的心態,期望每個畢業生在不需大量市場考慮等因素及環境下,能大膽嘗試更多不同的表達方式來實踐自己所追求的創作理念,相信那類作品在畢業展中定能比一件完成度高的作品有趣。


糅 Mingle-Mangle

2013年6月14日至7月7日.香港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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