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of page

后海大鯊魚三部曲最終篇

文:袁智聰


上月我在Hidden Agenda看過后海大鯊魚的《心要野2016巡演香港站》,那是為其早前出版的第3張專輯《心要野》所舉行的全國性巡演。說來,這已不知是我第幾遍看這隊北京獨立搖滾樂隊的現場演出,上次應該已是3年前的事吧。如今再次看到他們的香港場音樂會,我只有老掉牙的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后海大鯊魚在新疆賽裡木湖。

后海大鯊魚的《心要野2016巡演香港站》早前在4月5日於Hidden Agenda舉行。

台上的后鯊,已不獨是昔日那隊大剌剌狂野而來的dance-rock / dance-punk樂隊,沒有了那股年少的氣燄囂張,同樣奔放的現場表演丰采,卻換上了一份性感而如沐春風的感覺,可聽得叫人心花怒放,喜見傅菡、曹璞、王静涵和小武在音樂上踏上另一個層次。比如看到女主唱傅菡在多首歌曲表演時都背上了木結他邊彈邊唱,她已不是從前我們眼中巴辣的「鯊魚妹妹」或「金牙女王」,她的演出多了一份細膩與溫柔的女人味。


畢竟時間一晃,這群當年的80後年青樂手,如今都已30來歲了。


如今,后海大鯊魚已是崛起了超過10年的樂隊——2005年,后鯊聯同幾隊北京80後新生代隊伍發起《No Beijing》巡迴演出(名字是回應了1978年由英倫前衛音樂奇才Brian Eno策動的《No New York》合輯),而好讓他們嶄露頭角,然後更獲譽為首席「北京80後一代樂隊」。


我首次體驗到后鯊的現場演出之精采,是在他們的首張同名專輯《后海大鯊魚》面世之前——那是2007年10月的事,地點在北京,而且還一連看了兩晚:先是在傳奇性酒吧表演場地D22(已結業)看,然後是在首屆《摩登天空音樂節》的主舞台再看——其演出被安排在作為音樂節之壓軸的美國獨立搖滾名團Yeah Yeah Yeahs之前,可見摩登天空廠牌對后鯊這隊生力軍樂隊的器重。當年在台上表演的他們那股青春無敵狀態,所予我的印象就如幾條兇猛危險的食人鯊般,台下的樂迷都顯得全然進入瘋狂亢奮的狀態。


出道11年,後海大鯊魚才出版過3張專輯,而《心要野》也是其「后鯊三部曲」的最終篇。從在2008年1月1日隆重發表的首張專輯《后海大鯊魚》到2010年的《浪潮》再到睽違將近6年的《心要野》,都可以見證到后鯊這隊樂隊所發生的變化。


后海大鯊魚的第3張專輯《心要野》是樂隊的三部曲之最終篇。

所發生的三部曲變化,那可見於他們在《后海大鯊魚》時期是全創作英文歌的樂隊(當年傅菡在訪問中對我說:「如果我們的首張專輯是唱中文的,那可能達不到我們想要的水平,因為用中文寫搖滾比用英文更難,所以首張專輯先用英文歌開始,然後過了這個階段之後我們就可以用一定的能力來寫中文的歌曲。」),繼而由《浪潮》時期一半英文歌、一半中文歌,再來到《心要野》的11首曲目幾乎是全中文歌(只有1首英文歌)。另一方面,還有他們的音樂上的成熟演變。


《心要野》是后海大鯊魚跨越了4年時間製作的專輯,唱片的副題是Beijing Surfers’ Adventure(后海衝浪手的大冒險)。


事實上,在這專輯背後他們正是經歷過幾次冒險旅程,彼此的足跡遍佈喜馬拉雅、新疆賽裡木湖及火焰山、印度、菲律賓、墨西哥等地。從前The Beatles到訪過印度瑞詩凱詩學習冥想後而激發出他們的巨大創作力,灌錄出驚世駭俗的1968年雙唱片同名專輯(又名《White Album》)出來,當然后鯊並不能與The Beatles作相提並論,但《心要野》卻肯定是吸納著樂隊走遍多地旅遊之靈感而來,如果說《后海大鯊魚》和《浪潮》的歌曲是屬於北京這個城市,那麼今次《心要野》則是從城市走到曠野,流露出他們所呼吸到人在野的自由奔放、無拘無束情操,來得豁然廣闊。


可以聽得到《心要野》是后鯊歷來音樂風格最豐富、也是採用最多附加樂手參與的專輯,從一眾銅管樂手到double bass手、小提琴手、sitar手、tabla敲擊手再到電音製作人Soulspeak,今次后鯊對音樂的一夥心就是那麼野。所以在這個巡演,他們也帶同了一名色士風手兼鍵琴手隨行。


主題曲〈心要野〉是后鯊從未如此清風送爽而來的歌曲,〈今夜留給今夜吧〉的華麗靡爛disco-funk,〈喜馬拉雅〉以印度sitar配上disco曲風,〈猛獁〉的anthem式英倫搖滾,〈時間之間〉的觸動心靈ballad,唯一英文歌〈Lady in Moon with Rabbit〉的太空民謠伴幽幽的爵士底蘊,〈時髦人都好Fancy〉的rap,〈88奥林匹克〉從偉大的前奏到迷幻流行曲子與groovy節奏到free-jazz過門再回到迷幻曲子跟groovy節奏。如今的后海大鯊魚,已不再從前我們印象中那麼簡單直接。而傅菡抑或曹璞筆下的曲調,也可以是多麼的溫婉雋永、細水長流,愈見窩心動聽。


這就是后海大鯊魚在其三部曲之最終篇所展現的進化面貌。某程度上,我也有多少懷緬著早年后鯊那種狂野的現場演出,但一隊總要面對成長的關口,總不能永遠保留著青澀的感覺。在三部曲的最終篇之後,后鯊又可會來得更不一樣呢?


但我仍依舊喜歡帶著初生之犢的樂隊,比如早前聽到來自上海、以結他手Britlululu及女歌手吳雪穎為首的shoegaze樂隊Forsaken Autumn那張6曲EP《Whenere》,正叫我為之興奮不已,他們的shoegaze之音就有如回到shoegaze流派在1990、91年在英國獨立音樂圈初爆發的年代。


上海shoegaze樂隊Forsaken Autumn是多麼富有初生之犢。




Comments


bottom of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