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of page

第88期:「當代」會「過時」嗎?

Text 文 |胡鐘伊

淺談當代藝術家與當代收藏家

在當代藝術的世界中,成功的藝術家有如明星,掀起話題與潮流,萬人簇擁,帶來跨族群的影響力,背後的龐大效益,讓藝術家化為文化與思想的傳播者,比起任何時代,今日的當代藝術家,都站在一個更強而有力的位置。

例如 : 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取用兒童玩具形象創作的〈黃色小鴨〉(Rubber Duck) 以巨大的尺度,放置在各城市海港水岸,形成既帶有趣味又突兀的空間視覺體驗,也因此締造他的話題討論度,也強化個人的藝術發展。

另一位,達米安.赫斯特(Damien Hirst) 2017威尼斯雙年展期間啟動的海底寶物打撈計畫〈令人難以置信的沉船寶藏〉(Treasures from the Wreck of the Unbelievable) 內容有各式器物,以及充滿詭異與遺世感的珍奇雕塑,這個耗資數億的大動作展演,不僅全程拍攝記錄,還說了套故事,謊稱為此批寶物為200年前這土耳其富豪Cif Amotan二世的藏品,驚奇感之餘,讓人對他的作品更加趨之若鶩。

霍夫曼以共同符號(眾人的童年記憶),讓可以理解的討論內容,進入大眾的生活經驗,演繹自我的藝術魔法。而赫斯特耗費重金來說一個「真實的假故事」除了代表當代藝術中,或許「真實的實體」(存在合理性、歷史、特定脈絡下的物質、語言等)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真實的體驗」(個人內在經驗中獲得的一種滿足,與超然覺知 )才成為當代藝術作品,感動人心的重要來源。

而當代藝術的收藏家們,因收藏重要藝術家的作品,因其名聲及學術的重要性,連帶的為收藏家帶來個人聲望的高漲,而既然當代藝術,已如亞瑟.丹托(Arthur C. Danto )所說風格已不是一個藝術史中的年代標籤,而是面對當今世界,選擇以何種風格表現、回應之的問題,當代藝術表現的「風格」是一種工具,抑是一種獨到品味的再詮釋。當藝術作品大量被創作,大量的主觀選擇與風格設定出現在我們的視域中,收藏家收藏當代藝術作品,便肩負起「品味篩選者」的角色,

極具收藏規模與影響力的收藏家,往往在邁入另一個階段時,選擇成立私人美術館展示自己的收藏精品,在往後的日子,通常他們也成立文化基金會(Culture Foundation),推動社會公益,強化自己的社會推動力,如更有投入者,收藏者也身任策展人的角色,投入優秀藝術展覽的策劃與發掘。

在當代藝術圈活躍的人,無不是說故事的高手。



當代藝術的收藏價值與可能性


近日於美國邁阿密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 Miami)貝浩登畫廊(Perrotin)展出義大利藝術家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以一根真實的香蕉與強力貼紙,貼於展牆上的作品〈丑角〉(Comedian),突然被逛展場自稱進行一場「飢餓藝術家」(Hungry Artist) 行為藝術男子一口拔下吃掉,讓眾人與畫廊人員當場錯愕不已。

這一舉動,似乎也揭示了當代藝術作品,以觀念傳達為本體,材質保存的非永恆性與易變性,為我們帶來收藏價值的反思:究竟當代藝術的收藏價值為何? 又該如何思考這個問題呢?


但總的來說,雖不再具有傳統藝術意義上的永恆性格(材質儘可能的恆久,帶來永恆的精神想像)但當代藝術作品,卻以另一種方式展現自己的永恆價值:優秀的當代藝術作品,作品總是內蘊著一種”觀念的活性 ,因其不同的展示場域與展演方式,作品可以不斷提供觀者新的感知經驗連結、以及新的認識材料(供感知理解的觀念性材料),而這個內蘊於當代藝術作品物質材料任意性的鮮活生命力,是透過藝術家”不經意的巧妙”,觸發而將它靜候他方的,當觀者進入藝術家與作品引導的討論空間,那個永遠可以提供新觀看與解讀方式的當代作品,便確立了自己表層會朽化,觀念卻常駐的永恆價值。


歷史便以一種哲學問題的切片,賦予當代藝術品的價值。



bottom of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