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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r:香港地

文/袁智聰


望穿秋水多時,即使專輯如今已告面世,但身為香港樂迷,迄今我仍覺得英國樂團Blur的第8張專輯《The Magic Whip》能夠在香港灌錄,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貴為鼎鼎大名的英倫天團、90年代Britpop樂潮的頭號樂隊之一,過去大家造夢也沒有想過Blur有機會在香港錄音——而且還要是灌錄樂隊的官方專輯,並非只是寥寥幾首曲目。要是早20年——就是在那個Blur與Oasis觸發「Britpop之戰」的1995年,如果有預言家告之Blur有朝一日會在香港錄製專輯,你定會認為這是在癡人說夢話。


不用翻查資料紀錄,我已可以肯定地說:過去從沒有國際級的知名暢銷樂隊來港灌錄專輯之前科。所以Blur的《The Magic Whip》之出現,對於香港這塊彈丸之地來說,也許可以說是歷史性的一頁。



香港錄音作基礎


大家都知道,Blur在香港灌錄《The Magic Whip》專輯,也是在機玄巧合下「順道」地發生的事情,而不是他們有預謀的音樂計劃。


2013年5月6日,Blur首度在香港舉行音樂會。然而由於接著的台北及東京的演出都相繼取消,為了承接之後的巡演路線圖行程,他們寧可留在香港而非打道回府。但樂隊4位卻不是趁機在香港觀光度假,而是在這段空檔期租用了5天位於佐敦南京街的Avon Studios,嘗試錄製新歌。在亞洲博物館Arena演出當晚,主唱Damon Albarn還在台上親口向全場觀眾宣佈樂隊會留港錄音的消息。


那時,我們都不知道Blur在香港的錄音室到底弄了甚麼,甚至不相信這幾天時間內可以灌錄到新專輯出來。就連後來他們也把這批錄音投閒置散,還曾透露不肯定這些作品會否公諸於世。直到去年11月,他們重拾這批在香港的錄音,並找來樂隊在90年代的唱片監製Stephen Street擔任製作人,跟著在12月Damon低調地再訪港尋找靈感為歌曲譜寫上歌詞,今年1月底完成主唱灌錄,這張《The Magic Whip》專輯才得以誕生。所以正確來說,《The Magic Whip》並不是全然在香港的Avon Studios灌錄,還有後來在倫敦Studio 13的錄音,以及Stephen Street主理的附加錄音部分(如弦樂伴奏)。但毋庸置疑的是,專輯裡的歌曲是以香港灌錄的部分作為基礎。



2013年5月Blur在香港的Avon Studios錄音


為甚麼沒有知名外國樂隊赴港錄音?


即使我支持香港音樂產業,而香港也有具水準的專業錄音室。然而,我想不到外國樂隊有甚麼要老遠跑來香港灌錄唱片的理由。


誠然,一直以來香港談不上出產過甚麼馳名國際的錄音室。畢竟在這個寸金尺土的城市裡,要經營一家專業錄音室談何容易?別說是在香港要有甚麼大型錄音室吧(有獨立建築物那種),連歷史悠久的錄音室也沒有,器材具特色或風格別樹一幟的錄音室亦欠奉;另一方面,香港這個國際大都會,也不是西方音樂家前來錄音以尋找地方色彩音樂影響的地區。這都是何解以往從來沒有知名外國樂隊遠赴香港錄製唱片專輯之因由。


然而Blur的Damon Albarn對香港情有獨鍾是不爭的事實。他與Jamie Hewlett組成的虛擬樂團Gorillaz,他們在2005年為慈善團體War Child籌款合輯《Help!: A Day In The Life》帶來一首名為〈Hong Kong〉的歌曲,當年便是專程到訪香港灌錄的,結下了他與Avon Studios之淵源,同期還錄了另一曲〈Hongkongaton〉。也別忘記,Damon與非洲馬里歌唱家兼結他手Afel Bocoum及Kora琴演奏家Toumani Diabaté合作的2002年World Music專輯《Mali Music》是在馬里灌錄,而Blur的2003年前作專輯《Think Tank》則是他們遠赴摩洛哥馬拉喀什錄製,明顯他喜歡探討異國情調。所以Blur這張回歸專輯《The Magic Whip》在香港錄音,也毋須大感詫異。



香港壓迫感


Blur選擇在香港錄音,Damon以昔日David Bowie在德國柏林製作音樂來相提並論,彼此同樣深受圍繞錄音室的氣氛所感染。某程度上這是一股壓迫感。


那些年David Bowie有他聯同英國前衛音樂鬼才Brian Eno合作的「柏林三部曲」專輯,向德國Krautrock與電子音樂取經、回應著冷戰時代的氣氛。1977年初發表的首部曲《Low》只是混音階段才到柏林進行,到了同年面世的《Heroes》方是正式在德國柏林灌錄——錄音地點是位於西柏林的Hansa Tonstudio,可以望到柏林圍牆,從而啟發到Bowie寫成描述一對為尋找自由、越過圍牆而遭槍殺的戀人之主題曲〈Heroes〉。


而當Damon再訪香港尋找歌詞靈感時,則遇上雨傘運動。


Blur的第8張專輯《The Magic Whip》,也是樂隊復合後所帶來睽違12年的全新專輯。


《The Magic Whip》並不是Blur借香港為噱頭的唱片,而是真正反映到這個城市對他們的薰陶感染;處心積慮而來的歌曲當中,不難尋見Damon筆下的香港風景、回應著香港。如由汽車聲Field recording帶出的Brit Rock式曲目〈Lonesome Street〉是對香港繁忙街道的印象,Reggae / Ska曲風的〈Ghost Ship〉與有如David Lynch電影插曲之氛圍的〈Mirrorball〉都開宗明義談到香港以及隱喻到雨傘運動,而〈There Are Too Many of Us〉由電影感弦樂帶出下是勾勒香港地小人多的擠迫生活環境,在此曲的低成本音樂錄像裡,樂隊擠在狹窄排練室拍攝以營造出一份壓迫感,還要附上密密麻麻的香港樓景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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