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慾光怪陸離,人群中每臉孔之下都藏著猛獸,那麼猛獸背後又是什麼呢?在導演楊雅喆的新戲《破浪男女》 中,縛繩師Uberdick(柯煒林飾)和千金白Q(梁湘華飾)用無法言喻的肢體角力,交織出了一條不尋常的感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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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湘華:15分鐘的慰藉像溫柔的慈悲,讓彼此的心突然靠近了一點點
殯儀業千金白Q曾在後巷和一男人出軌偷歡,並在背德放縱間達到極致的快慰(用戲中的比喻來說就是「南天門」),但這縱慾的下場卻是被未婚夫抓了個現行。事後,她時常沈浸在既自疚又快慰的回憶中,透過與Uberdick的綑綁性愛,反覆在腦海重現那一晚。在故事中,白Q始終沒見過對方的臉,導演為了讓二人盡可能投入角色,在戲份殺青之前都不容許柯煒林脫下面罩,因此白Q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何方人也。
從沒見過對方的臉,也鮮有對話,二人雖然是僱傭關係,卻又不僅僅如此,「雖然白Q看不到他的臉,可一直都約他,我想按白Q過往的經驗,應該也約過別的縛繩師⋯⋯他一些手法可以讓她真的回到像回憶中的那一天,我覺得這是其中一個原因。然後在一次激烈捆綁時他們發生了一點小插曲,有15分鐘的慰藉時間,像溫柔的慈悲,讓他們的心突然之間靠近了一點點。」梁湘華說。
| 楊雅喆:破浪男女故事啟發自《白蛇傳》,我想要一種蛇的狀態。
撇除了綑綁的性癖,白Q被家族擺佈的婚姻和反覆出現的佛堂特寫,無一反映出白Q本身被褫奪的自由意志,被壓制的慾望,並最後促使了反撲,出現了後面當主動權易位,她在沙灘上「反噬」Uberdick的一幕。「我覺得她在 uberdick身上追求的,不是uberdick本身,而是未知跟不清不楚的,很像她過往的一種狀態,還有難以掌控又可以掌控的界限。」
當白Q把低落的uberdick帶到沙灘時,二人的位置互換,被束縛的一方變成了掌控大權的人,「那時候導演說,他想了一種蛇的狀態,然後我說,什麽蛇?是小蛇嗎?他說他要大蟒蛇,會把它吃掉的那種大蟒。」導演楊雅喆曾在訪問中提及破浪男女的故事啟發自《白蛇傳》,就在那刻,白Q作為一條蛇的獸慾得到了解放,「我在演的時候其實有一點點悲憤⋯⋯給我愛,我想要愛,我想要愛,就這麽單純的一個讓很生物本能的動機。」
柯煒林 | 漂泊在異鄉的孤獨和恐懼
另一方面,香港演員柯煒林飾演的uberdick就更複雜了,作為一個縛繩師,他是一個操縱的一方,只要穿上緊身衣,猶如超人;但脫下面具的他,卻在前女友面前盡喪尊嚴,強悍的外表和內在的不自信和脆弱成強烈對比。戲中的Uberdick同樣來自香港,「我和導演曾討論過為什麼陳煒龍(Uberdick在戲中的本名)要來台灣,我有一個解釋而導演是同意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這是他的保護色,他的保護罩。」
二人在沙灘纏綿的一幕,uberdick死死抓著自己的面罩不讓白Q扯下並且倉皇逃跑,「他們兩個都不懂得正常溝通,(兩人是)很toxic很激烈的關係,如果白Q好好溝通,以uberdick對全世界都很溫柔的性格,他其實是會脫下來的,但他偏偏用了這個會嚇走他的方式,令他反抗得更加激烈。」Uberdick漂泊在異鄉的孤獨和恐懼在那一刻被無限放大。
梁湘華 | 面具是一種偽裝,從自我綑綁中被解放。
這條感情線最後以一個開放性的結局結束,獨守手術室的白Q沒有等來uberdick,只看到他來過並留下的面具。白Q在演這一場的時候,曾不理解為什麼導演要讓被拋棄的她露出笑容,「導演說,他(uberdick)留了一個面具,他的人生本來可以說是平行線,可是有了交集,還留下了面具,一份禮物給你的,說明我來過,不只是走。所以我覺得不一樣經歷的人,在看這同一件事情的時候,心裡會有不一樣的感受。」而對脫下面具的uberdick來說,則更像是卸下偽裝,從自我綑綁中被解放。
不擅表達情感的二人,透過肢體的操縱和服從填滿內心的空白,他們和白素貞與許仙一樣,迎來了離別,卻也在彼此身上獲得了救贖:白蛇等來了溫柔,許仙也終於勇敢地將溫柔給付出去,學會為自己的人生而活。
編採 | 樊婉貞
撰文 | 潘希橋
圖片 | 双喜電影(香港)有限公司
《破浪男女》上映日期: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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